浅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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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胜命新春24h/17点】不可续


是《成活》的另一种走向



1.


他将那口浓黑苦涩的安胎药送到那人嘴边,如他所料,宋命依旧紧闭着嘴,不肯张开嘴喝一口,而是冷冷地看着自己徒劳的动作,像是在看小丑。


王胜喉头莫名发涩,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卑微的乞求。


“宋命,还是喝一口吧...”



宋命心中好笑,面对这个以前拼命拉拢的男人终究是没了好脸色,冷冷笑出声,将那只拿着药勺的手轻轻推开。



“我前几日说得还不够明白吗?还是说,王胜你听不懂人话?!”


“我不喜欢这个孩子,我不会要他的...”




不喜欢?


不喜欢...



王胜心头被刺了一道,面上一片呆愣无措,放下拿着药勺的手,药勺重新落入碗中,激起一道棕黑的涟漪。


“宋命,他是你和我的孩子...”


闻言,宋命不由嗤笑一声,瘦削纤细的手轻抚凸起的孕肚,红唇轻启,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

“既然不是两情相悦的产物,那还不如生下来就掐死在摇篮里呢。”



他拍了拍肚子,语气是病态的愉悦,似乎是要把王胜最后一点希冀捏得稀碎才好、才让自己觉得高兴。



“宋命,你够了!”


泪水从蓦然金色的眸子中溢出,顺着那张愠怒的俊脸流落而下,他一气之下,将那碗花了好些时候熬的安胎药砸在地上,玉白的瓷碗碎裂,飞溅到四处,棕黑的药汁宛若皮肉上的痂疤,慢慢延展开来,苦涩刺眼,


饕餮的暴虐瞬间将他的理智撕咬,且随着近几日心情的波动越发得容易了起来,王胜像是要吞吃猎物的野兽,扑上前拽住了宋命的衣领,一双金色眸子死死盯着宋命无甚波动、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挑衅的桃花眼。




宋命却只是歪头勾唇一笑,笑眼弯弯的很是漂亮,红唇上下开合吐出话语。


“怎么?这就生气了?”


“有本事你就像以前一样对我啊...”


“小心我带着肚子里这个孩子和你鱼死网破!”



他纤手不紧不慢握住拽着自己领口的大手,一点一点将其扒拉下去,愉悦地看着王胜微红的眼角里再度落下一颗泪水。


王胜越是疯魔,他就越是高兴,他要把这几年来的轻慢和误解尽数奉还给王胜。


“出去,我不想看到你...”


他纤指轻点门口的方向,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。





王胜喘着粗气,目光细细描摹面前人的眉眼,那般的熟悉,又是那般的陌生。他想修补这段关系,可面前的人不愿意,甚至是厌恶。



很反常的,他迅速平静了下来,但眸子中的金色越发浓重起来。



他颓废地吐出一口气,整个人好似被抽干了血肉精气,撑着一副空荡荡的骨架子站了起来,走到门口。


“来人,把这里收拾了,让医师再熬一碗药进来...”


“大可不必,我不会喝的。”


他倚靠着床头,指甲漫不经心地描摹着被子上绣着的银凤纹饰,蓦地又泄愤似的重重一划,将银凤的翅膀残忍割裂。



他是不折不扣的毒蛇,不是王胜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,谁爱当谁当去吧。









2.


“公爷,夫人还是没喝药...”



“我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


王胜看着桌上那杯热气腾腾的君山银针发呆,眸子中的鎏金色依旧没有消散。



“他让你这么伤心,你居然还爱他,也是够贱的...”



诡异地,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在面前响起。


他将视线从茶杯上移开,抬眼看向前方,面前坐着与自己外貌一致但眉眼间满是邪性的青年,脖子上还覆着一层龙鳞、眼睛是属于龙族的竖瞳,


是与自己融合的饕餮。



王胜自嘲地轻笑一声,对此并不感到惊恐,也不回答。



“既然他这么不乖,那你就让他乖一些,不就好了?”


“大不了给他喝点忘川水,让他忘却前尘,乖乖做你的宋命,诞下你的孩子。”




饕餮竖瞳中的墨绿流转,勾唇邪邪一笑。


“你觉得呢?”



“他大概会更恨我吧...”


王胜握住碎瓷茶杯赏玩,看着那些虚无缥缈的烟雾舞动。



“忘记之后,谈何来的恨意?”


“做人,就是要心狠手辣,他如果记起一次,你就喂他一碗忘川水,或者说,再狠毒一些,干脆把他的神识捏碎,让他变成只能依附你而活的傻子算了。”


“当然啦,我还是喜欢第二种方法,一劳永逸...”



王胜饮下一口茶水,淡黄的茶水润泽了略有些干燥的薄唇,透出一抹亮色,漂亮得有些诡异。


“我都没你狠心。”


饕餮低低笑出声,摇摇头。


“那?不知道常胜公选哪种?”

“常胜公要是不忍心,我作为您的元魂倒是可以代劳的...”



王胜看着那双竖瞳,缓缓扯起唇角露出一个与饕餮相似的邪笑,低沉的笑声宛若魔鬼轻语,念出古老的魔咒去蛊惑人心。




饕餮的身形逐渐消散,化为流光钻入王胜身体中,再度与王胜融为一体,栖息在王胜心底最深处。



“宋命,你不要怪我狠心,好不好?”





3.


整个元魂大陆,只有他知道那条存在于传说中的忘川河在哪里。



他站在忘川河畔,冷风将他衣摆吹得凌乱飞扬,他俯身修长的双手伸入水中,忘川河里的恶鬼嗅着鲜活的气息,狠狠啃噬着他的皮肉,一时间那双手鲜血淋漓,可见白骨。


他丝毫不觉得疼,姿态优雅地取了一罐忘川河水,莹绿的河水如星河流动,越漂亮东西越是危险。


譬如这罐子里的忘川水,再譬如宋命,如此而已。


他只是勾唇轻笑







4.


这碗用忘川水熬煮的安胎药在第二天如愿送到王胜手上,热腾腾冒着水汽,散发出苦涩草药味。



“宋命好歹用一些吧,就当是为了自己的身子。”


王胜将药送到人嘴边,不出意外惹了宋命嫌。


“我昨日就说过了,我不会喝这种东西,你不懂吗?”


宋命凉凉瞥了身旁人一眼,指尖轻挑,翻过一张书页,正是昨日看的那本杂谈。



“你干嘛要求着他喝?直接掰开他嘴巴让他喝光不就好了,何必这么麻烦。”


“你不嫌麻烦,我还觉得麻烦呢...”


饕餮的声音在王胜识海中响起,催促王胜快点动作。




“宋命...”



宋命也有些恼了,明明都说了不喝,偏偏还要凑上来让自己喝这种无用的东西。


“闭嘴。”


王胜眸色不由一暗,掀起了一番风暴,他伸手将宋命手上那本杂谈夺走,一把扔在地上。


“王胜,你干什么!”


被人扔掉了书,宋命心中的火一下窜了上来,眼尾被气得飞上一抹艳丽的绯红。下一句质问还未出口,便被一道斗气绑住了手,按在床上,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。


“王胜,你他妈放开我,你疯了是不是!”


发怒的美人也是漂亮的,像是伸出利爪的猫。




“对!我早就疯了!你又能把我怎么样!”


王胜端着药婉的手都不由发起抖来,忘川水熬的安胎药微微泛起涟漪。



“宋命,乖...把药喝下去”。。


“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常胜公夫人,不好吗?”



宋命听着只觉得肝胆俱裂,不甘地奋力挣扎起来,将被子扑腾得凌乱。


“你 他 妈 放开我,你个疯子,我不要!”




“快点啊,快点掰开他的嘴,让他喝下去啊...”


饕餮的声音越发急切。



王胜深吸一口气,落了泪,狠下心掰开床上人的嘴,想将那碗安胎药强行灌了进去,宋命紧咬牙关,舌尖牢牢抵住唇齿,挣扎之间,药汁撒了好些出来,弄脏了宋命纯白的寝衣,留下了碍眼的棕褐色药渍。


“你放开我,疯子!”


床上被绑着的人尚且还没哭,王胜却哭得更凶,眼尾一片艳红水色,他仰头,一不二不休含住一口药汁,大手在人腮帮子上用力一按,让宋命松了劲,他粗暴吻住那人红唇,将一口药汁渡了过去。


“啊。”


王胜低低痛呼一声,唇上被挣扎着的人狠狠咬了一口,破开了一个口子,正在往外冒血,他用袖子一擦,蓝底丝绸上缓缓泅开了一团刺目的血渍。



他再无暇顾及,又含住一口药汁渡入宋命口中,草药的苦涩与龙血的腥甜交缠在一起,绽开奇异的味道。




剩下的大半碗药,足够让他再度忘却了这一切,安心做自己的妻子了。


虽然手段这样的卑劣,可是这已经很好了...



王胜从那张形状姣好的红唇上离开,已经空了的药婉放置在床头桌案上,宣告着它使命的结束。



“王胜...我、恨、你...”


残留的药汁从嫣红的唇角流下,他伸手死死拽住王胜那袭常服衣袖,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惊人的恨意和绝望的不甘。



“宋命,爱是占有,爱是毁灭,我做的这一切,都仅此而已,只是为了得到你。”


“宋命,你就当成全本座吧...”


“求求你了,求求你了...”



他失神地喃喃,冰冷的手小心翼翼抚上宋命一侧脸庞,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。



高高在上的常胜公,也是会卑微地乞求的。



强劲的药力袭来,宋命失去了所有力气,呆呆看着头顶描绘的精致的壁画,一点一点合上了眼眸。



痛苦愤恨的回忆再次被强行抽离,忘川水洗去了力透纸背的痕迹,将其洗涤成了一张纤尘不染的白纸。



他的宋命,终于往后的几十年会是那般同自己相爱的妻子了。




“你看,这不是很简单吗?”

“只要再狠下心一点,他就永远会是你的...”



饕餮显出虚幻的身形,凑近床上躺着的人,贪婪地嗅着那股好闻的桃花香。



“他可真漂亮,我也喜欢...”



王胜瞪他一眼,眼神冷漠,无声宣誓自己的主权。



饕餮那张变得王胜相似的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。



“常胜公的就是我的...”


“不是吗?”
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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